李飞凤一声惊叫,李宪循声扭头一看,更是瞠目结舌。
一群女人!一群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女人,大概有数十人,正在往金水河这边冲过来!
李飞凤看的直跳脚:“爹爹说话呀,现在怎么办?”
不能怪李飞凤跳脚,因为李宪已经看清楚了,这群女人身后数百米,正是韦冬宁带领一群人正在边打边退,北面黑压压的骑兵缓缓压了上来。
李宪真是欲哭无泪:东面有耶律铎的两万契丹效死营,北面又来了一大群女真骑兵。这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吗?
现在可是寒冬腊月,骑兵可以利用战马跨河,普通人就不能直接下水。如何才能接应这群女人渡河?难道和东面的耶律铎商量一番,借他们几艘船使使?
“驾——”就在李宪无计可施的紧要关头,陈团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大地也随之微微一颤!
李宪回头一看,不由得大喜过望:“这小子居然没走,反应好快!”
陈团带领一个排,正在驱赶数十匹战马冲下金水河,分明是想接应对岸冲过来的那群女人。
毫无疑问,仅仅是数十匹战马肯定不行,但是每一匹战马都拖着一块木板,而且是一米多宽的木板,那个情况就不一样了,马上就可以架设一座临时小浮桥!
李宪心头大惑不解:“就这么一会功夫,这小子在什么地方找到这么多船板?”
孟威兴奋地大吼一声:“警卫营全体都有,立即给那些女人架桥,接应冬宁姊姊他们过河!”
孟威、陈团从小在沁水河边长大,简直堪称两条小泥鳅,跨江渡河、扎筏放排,那根本不是个事儿。
经过两个人指挥,六个排四百多人一起忙碌,一个“半木筏、半浮桥”的怪物很快完成,四米多宽、三十多米长。
李宪终于找到陈团:“你怎么没走?在哪里找到这么多船板?”
陈团反手向南一指:“我只留下了二连的一排,让二排带领他们渡河了,公子不用担心。何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肯定不能见水不是吗?再加上还要把何老将军的遗体运过河,我只能让人沿河寻找木头,准备扎一个木筏子。”
“没想到在一个河湾处,看见三条被烧烂的木船,还有两百多被杀的船工尸体。肯定是耶律铎他们抢船,船工们反抗之下被杀。我本来在汴水上扎木筏,后来听到手雷的爆炸声,才知道金水河北岸还有我们的人,所以把船板拖过来了,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李宪欣喜之余口不择言:“不是派上用场,你他娘的派上大用场了!”
孟威满头大汗跑过来:“现在我们基本上被敌人包围了,看样子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战,否则所有人都走不脱。陈团留在这里保护公子,同时看好我们的战马。我带两个排先过去,把那些女人弄过河再说其他。”
李宪也知道情况紧急:“陈团,我这里还没有敌人,不需要你们保护。你赶紧带人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船板。北面的敌人一旦全部压上来,要渡过汴水可能来不及,需要事先架好浮桥才行。”
陈团转身就走:“那个河湾应该是一处修理船只的地方,不光有船板,还有跳板和圆木。公子小心,我这就带人去办。”
李飞凤杏眼一瞪:“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敢啰嗦。赶紧滚,爹爹有我保护!”
“丫头,怎么说话没分寸呢?”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越来越跋扈,李宪实在是无可奈何:“你也不用保护我,赶紧接应对岸的孟威,然后保护那些女人都过汴河,其它的不用你管!”
不怪李宪着急,李飞凤和李金奴她们的手雷已经全部用完,对敌人威慑最大的杀手锏没有了。
当初从飞狐县出来,李飞凤部下的十二个少年女兵,每个人携带一枚杀伤手雷,一枚纵火手雷。
孟威和陈团带领的二十四个少年男兵,吴小琴和刘菊仙的特务排三十五人,每个人携带四枚杀伤手雷、四枚纵火手雷。
吴小琴和刘菊仙的特务排,已经编入女兵独立团,她们携带的手雷,现在是快活林王家营马场的杀手锏。
李飞凤、孟威他们携带的纵火手雷,此前已经全部用到牟驼岗马场,剩下的都是杀伤手雷。李飞凤这一组已经消耗一空,其它的手雷都在韦冬宁带领的那个排。
李宪摸了摸马鞍桥旁边的皮包,那里面还剩三枚手雷。孟威和陈团手上还有四枚手雷,这是全部存货。
李宪对于弹药的消耗,是严格按照自己既定战斗计划使用的。没想到韦冬宁中途出岔子,不仅没有炸掉敌人的船只,反而又带过来一大批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