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花展可谓是整个南陆最具观赏性的活动,无人不晓。
临着花展之前的几日,洛城各大酒楼物价飞涨的同时也纷纷挂上了客满的牌号。而花展的那一日,外地人入城需要缴纳的金额亦上翻十倍有余,可饶是如此城中依旧人满为患,熙熙攘攘。为的便是一睹众花娇态与软玉阁中月娘惊为天人的一支献舞。
温珩此番来寻她,为的就是明日的花展。
花展之约对慕禾兴许仓促,但温珩却早就做好了安排。
为了避开进城人群的高峰期,翌日清晨进城的马车便候在了门口。练着剑的九龄瞧着这样早的天慕禾便起了,不由凑上来,望一眼门口候着的两匹骏马,“庄主这是要去哪儿?”
慕禾打了个未能醒透的呵欠,“去洛城看花展。”
温珩偏首低声对马夫说了些什么,寂寥无人的空巷之中,冥冥天光偏青,那声音似乎带着一种宁静韵律。
瞥一眼温珩,慕禾才回身过来,门扉稍稍遮掩之际,朝院中的九龄一笑,“栖梧剑法的第一式,阁主慕容凌也是学过的,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尽可去找他。”
九龄只不过感知自己的头被慕禾轻轻安抚般的拍了拍,紧接着门扉合拢,她清淡的笑眼就已经消失在眼前。心中极其突兀的一跳,九龄整个人便是呆在门边,直待听到马蹄声远去,才慌张的拉开门,出门朝与马车相反的地方跑去……
马车颠簸,摇摇晃晃之中,慕禾愣是挤出了段眯眼小憩的时间。
今个的温珩显得格外的安静,没有开口扰过她的睡眠,只是一直牢牢的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入城之时,城门口虽然是拥堵不堪,二者的行程却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畅通无阻的入了城。
车行渐缓,街道人多,再驾马车更是不便,温珩命车夫将车停靠在偏僻之所,才轻声唤醒慕禾,”要先去休息一会儿么?”
那一声像是徒然将她从梦境中捞出来,并不会扰人,却显然区别于梦中的场景。慕禾睁开眼,眼神之中一瞬停留着迷茫与许久不曾显露过的温存脆弱。
好半晌才抬手揉了揉眼睛,亦不动声色的松开他的手,小声道,“方才梦到了月娘。”
“恩?”
“唔,难得再看到她跳一次舞。”慕禾颇有些遗憾地侧过身子,懒懒地趴在车窗边,随意往外瞧去便是眼前一亮。
入目之处一派姹紫嫣红,各色名贵花卉显然是给此间巨匠精心摆置过,纷繁而不杂乱,层层落落瞧着格外的赏心悦目。人流不息,远远望去就像是行走在花海之中。
“今个就可以再见到的。”
“也是。”慕禾轻轻的吸了口气,“虽然动作都能记着,但是月娘那样的舞,我总是学不来的,瞧多少遍都一样。”
人生来不同,月娘舞中尽显妩媚娇柔,或似风中垂柳的缠绵,或似雨中蔷薇的娇怜,女子之柔美莫过于此。而慕禾身上,却是少了这份的娇柔。
执剑的手,舞出的绸缎亦可带着叫人心悸的气势。故而月娘才会说,只教她一支舞,跳给最心爱的人看。
因为她只会在那一人面前卸下心房,褪下凌厉,简简单单的相信,袒露心尖的脆弱。
可如今,却没有那样的人了。那舞自然也就学不成了……
真正的花展汇聚在洛河河岸,争奇斗艳的同时,自然也会带了商业的气息,每一株花卉都可亮出一个惊人的价格。
人道陷入爱恋中的人都是盲目的,瞎到看不见这就是一赤裸裸的剥削活动。有情人携手而来,只将洛河花展看做圣地,定要做一次纪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