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萧璧如一路神思游离的回到家中,萧母看着女儿像是七魂丢了三魄,一副神不附体的样子,很是担心。只见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匙,不住的搅和着,这药都凉了,她还在搅和。萧母忍不住提醒女儿:“你若是再这么搅和,药都凉透了。”
于是,璧如就尴尬的一笑喂她两口,可是,没过一会儿,又停下了,还有好几次都洒在了被子上。萧母不禁琢磨了:这孩子是怎么了?莫不是被这欠债给逼的癔症了?她这两天怕孩子心理压力太大,都没敢问卖房的事情,可眼下观瞧着,这孩子别出啥事儿,否则,就是能把丈夫救出来,可孩子出了问题,那他们今后的日子也没法过呀!萧母越想越是心疼,含泪劝慰女道:“女儿啊,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即便这房子地的不好卖,你也别太过为难自己,大不了官府就是关着你爹不让回来呗,他们还能咋地?时日久了,总有能出来的一天,我们就只管等着便是。”
萧璧如一听母亲如此忧心全是因为自己,顿时心里内疚万分,都怪自己分神才会让母亲担心,而自己筹到银两的事儿还没来得及向母亲报喜,只顾着自己发愣了。只觉懊悔不已,萧璧如恨不能把上午在白布大街山发生的一切都一股脑的告诉母亲,可是,转念一想,却又不能。若是让母亲知道自己为了保住房子转而卖身的话,母亲一定会更伤心的,尽管买下自己的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更何况自己到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呢,又如何与母亲说起呢!仔细一盘算,还是告诉母亲将房子已经变卖了,只说对方不着急收走,好心收留自己一家人先住着,等父亲出狱后再做打算。萧璧如伸手摸了摸怀中揣着的千两银票,心里热乎乎的。
2、
这边,王壁从柳知县府上出来,便吩咐另外一个随从:“你一会儿去萧家留意下萧璧如的举动,不出意外的话,她一定会到县衙去还钱,而柳知县也必定不会让她轻易将父亲带回去的。你且将这个纸条交给她,然后陪她一起去县衙,想来柳大人见到你后应不会太过为难她。”
随从领命后便自离去。
另外一个随从迷茫的看着王壁,待王壁转身,他又立即低下了头别开了脸。王壁见他一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便道:“你可有话想说?”随从道:“老爷,小的不敢!”王壁见随从的神情懵懂,知道他若不点破的话,他会一直这样迷糊下去,今后在身边办事也多有不利,便耐着性子说道:“问吧,问完跟我去清风楼。”随从大着胆子开口:“小的就是没看懂,老爷您这一上午又花钱又出力的就只为了那个陌生姑娘吗?小的也知道您一贯正义,可也不是什么事都管啊?更何况,买个丫鬟花一千两银子,这也太金贵了!”
王壁笑了笑没接话,只说:“走吧,很快你就懂了!”
主仆二人来到清风楼,已近正午时分,清风楼里高朋满座,大厅里熙熙攘攘,几个店小二小跑着穿梭在各食客中间,忙得是不亦乐乎。此时,掌柜的抬眼一看,见来人是王壁,便亲自迎了上去,连忙带着王壁往二楼引。
“掌柜的,博雅斋的东家汪老爷可在?带我过去。”王壁与掌柜的交代一声,便径自奔二楼上去,掌柜的也三步并作两步紧紧跟在王壁的身后。
到了雅间门口,掌柜的欲上前敲门,被王壁摆手拦下并示意离开,王壁直接推门进去,见雅间里除了汪润之以外,还坐着一位。此时,二人同时看向门口,最先开口的还是汪润之,他打量了一下这位不速之客,起身笑着拉他进屋。
“我的王大会长,你是算命先生啊?怎知小弟我在这清风楼?”汪润之一脸戏谑无奈的表情。
王壁也不客气,大喇喇地坐了下来,谈笑道:“找你还用算?不知这位朋友是?”
“哦,这位也是咱们老乡,平遥帮郑拓,郑帮主,此番初到亳州,先来探探路,再做长久打算!王兄,你来的正好,今后我们互相帮衬着,必能将生意越做越大。”汪润之为二人做了简单介绍。
王壁虽与郑拓素未谋面,但是对平遥帮郑大当家的名气早就有所耳闻,也不算陌生。而郑拓对王壁处世为人的胸怀亦是钦佩已久,二人又是老乡,这刚一见面就跟老朋友一样的无话不谈了。
几人叙旧之后,汪润之率先开口,他知道王壁此番不请自来到清风楼寻自己定是有事,便言归正传:“王兄,过来找润之可是有事?”
“正是。你我上午商议无果的事情,如今却有转机了。这步棋若是走好了,可谓是一举三得啊!”王壁也不直接说明白,而是先卖了个关子。
“瞧你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便知已是十拿九稳,你既不说,且让小弟先来猜猜!”汪润之将近期的几件事在心里盘算了个通透,还是没能找到关窍所在,而这转机在上午见面之时还未见眉目,这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便有如此大的反转,难道这一个时辰之中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么?除了萧家姑娘在自己店门口卖身救父被王壁施以援手外,似乎没有旁的了。莫非和萧家姑娘有关?转而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萧字,便眼神定定的盯着王壁。
“嗯!”王壁点了点头,继而又道:“是也不完全是,她是关键所在。”
汪润之并未参透王壁的计划,王壁似乎也没打算说的太过明白,不过在这酒楼里,人多口杂,隔墙便是耳的地方,也不是谈事之所。因此也便不再追问,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只需信他就好。末了只说了一句:“有什么需要润之出力的,尽管派人来知会我,愿听汪兄差遣!”说完还向王壁抱拳作揖以示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