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他是笑着的,青黛知道,这人笑着说话时不一定是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人打别人主意时一定是笑着的。
青黛在三伏天打了个激灵,他老觉得自己到时候如果不回来,这个人一定是不介意亲自找上门的。
他口中却说的一本正经:“希望如小侯爷所愿。”
临上船了,他对季墨白比了口型,口型为:枪炮。
大煜国自恃天朝上国,对于大不列颠使臣带来的洋枪洋炮只是看个稀奇罢了,并未意识到枪炮的可怕之处。
大煜国已经是盛极而衰,行至末路,现今的繁华不过是肉汤最上层的油腻,一旦吹走打破,只剩下苍白的一面。
当强敌来犯,大煜国又该如何守护疆土。
现在,大不列颠是真心实意的想和它做生意。
但当大不列颠看穿这只是只纸老虎、睡狮子,面对众多银子的诱惑,难保他们不会因此生出什么心思来。
自然要防患于未然。
而季墨白,因这些日子有他的功劳,他与大不列颠的使臣时常在一块儿,所以他要是关心这些,别人顶多也就疑惑一下,却不会太放在心上。
青黛见他点头,方才安心上了船。
他们在大海上漂泊了三个月,就连最晕船的尚书家的小儿子也吐啊吐的就习惯了,都可以面色平静的在轮船上逛两圈儿再吐。
在船上的日子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除了一直不太合群的青黛,他们开始称兄道弟起来,和那些大不列颠的人学会了鸟语,叽里咕噜的。
青黛只在一旁看着,他对着一直跟着他的男人叹气:“跟着我干吗?”
“青,你很美。”
青黛毫不在乎的看着他,道:“比我美的多了去了。”
“可我只喜欢你一个,青,你信我。”
天知道这一刻他有多想打在这人脸上,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是在船上,很有可能打了这人之后,自己就被丢下船,他早就这么干了。
他知道像海外之民大多风俗开放,就连女人陪睡都不算什么,女人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人,这对大煜国的女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像这样,男人之间互相表达爱意的更是罕见。
可是,这人却忘了一件事,不论他外表是有多像女人,可他到底是个男人,一个男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别人将自己当作女子看待。
也许有人是,但绝不是他!
他突然叹了口气,用流利的鸟语道:“谢谢你对我的喜爱,我并不喜欢你,你是一位绅士,一定有更好的人喜欢你。”
使臣道:“你很有意思,我越发喜欢你了。”
青黛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不靠谱的人说话,就好像他听不到别人的拒绝一样。
到了大不列颠后,青黛他们受到款待,一同热销的还有香料、瓷器、金饰、家具。
各种饰品特殊的美感让大不列颠感受到了这个来自东方的国家的繁华,而青黛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发生了,大不列颠的国王问起了有关大煜国的军队、城池。
青黛还是那副死模样,在一群人里也没什么出挑的,因为大煜国来的人看着大不列颠的情况,最初的确被震撼了,然而时间一久,便觉这不过又是一待征服的蛮夷之地,便对这地方有些看不起。
一群人都是这样子,自然青黛就不算出众。
而当大不列颠国王问起这话时,青黛只是说:“我只是个唱戏剧的,对这些不知道。”